如果從拉康的鏡像理論開始,當主體看到鏡中破碎之我時,我們甚至都以為這破碎的自我如此的真實,比我們所認知的自我還要真,而那個“真”就在當自我想像一個完整的我如何形成的時候達到了;事實上,布希亞談論擬像的概念如同這個“比真實還要真實”的意象,而如此迂迴的去想像真實域的原因,都是因為真實已是不可達之地,或者說已經沒有所謂的真相與虛假,同時在鏡中之我顯示的是本身缺乏的,另一方面,所謂的擬像亦是缺乏本真原型的拷貝,而此二者的共通點,都是冀望成就一個主體時想方設法,精神分析透過他者,而擬像則透過在再現(representation)吸收擬像的動作,整個包封了再現的根基,而擬像本身,就此成為真實。
 
布希亞將擬像視為揭發事物真相的窩,也就是說藉由發現(discover)客體來再現自身,如同文中所述,人類學家藉由發現木乃伊並將之出土,來拯救學科、科學,更進一步地,當這個真實(如同拉斯考洞穴中的壁畫所證明的存有),當它現身人類社會時,隨即成為擬仿物,而這種擬像全面擴張態勢又有新進展,也就是說當主體就是擬像時,為了保全自身,它必須讓他的客體封閉起來,如同民族學藉由將新發現的原住民族回歸雨林的方式,以求延續民族學的生命。就此,布西亞的擬像觀唯有透過客體的保存,主體才能成立,這亦如同精神分析所言的互為主體(至此,我一直都閱讀到拉康生存三域的推演過程)。
 
如同文中,布希亞不斷地利用主客反轉的論點(水門事件、狄斯耐樂園…),並且似乎有種主體要像客體世界臣服的態勢,也就是主體甚至可以學習操控擬像,因為整個世界已經成為擬像的網絡,我們可以將擬像拿回到經驗之中,因為似乎擬像成為了冒犯固存體系、現實法則的唯一法則,它的造偽能力使我們逼近了真實,顯現了真實的曙光,然而他卻全然是外部的;同時擬像也顯示了主體成立的不可能,弔詭的是,擬像與想像性的運作告訴我們,我們如何回到真實,就是透過不可能性(impossibility)來辦到。因此,如果再次回到台灣的政治現實,我們的環境正是在世界體系中的不可能,然而我們的不可能卻是他國眼中的被埋封起來的客體,好像我們都已經被看透了,我們成為了超真實的台灣,在此,擬像的力量並沒有像水門案一樣化險為夷,或者如果我們讓人相信要理解台灣是不可能的,才成其可能。
 
 
一點拙見,來自於尚未真實面對布希亞文字之前的轟炸,擬像如何如何…聽得我焦頭爛額。不也證實了我們對他的理論已經理解到一個壅塞的程度,因此不只布希亞欠拉康一個交代,我們也欠布希亞(還有我們自己)一個交代,在文本裡頭,布希亞留給我的最清楚的疑惑,科幻小說式書寫的暈眩,不是哲學式的暈眩,需要點點滴滴的提示,而布希亞對真實域可逆性的提示,就讓我開始知道內爆的超越性何在,在精神上違逆自生抗體的自主性,來達到對我們壅塞理解的爆炸,摧毀那個預防針的體系,藉以在短暫之間把握對閱讀經驗與生存經驗直截流動的超越,也就是從此,閱讀布希亞便不會頃刻間就將他置之於過時的場域,對布希亞的交代就是告訴他我們要選擇爆誰,然後像紀傑克一樣擁有選擇列寧般的自信。

宋國誠,在破爆507號,也有一篇關於閱讀布希亞的文章,在專欄中,自行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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