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我從床鋪發車準備前往不知名的夢境
事實是,我一點勁也沒有,不願想藝術,也不再思考怎麼看待溪州的拆遷
只是突然覺得下雨天呈現了強烈而完滿的設計感,因此我開始想設計

我一點也不懂設計,或許有人會說:設計就是懂得你的人
或者是:設計是一種生活態度/是魔鬼/是A到A+的過程
不管怎樣,我就是不太懂設計,從來我也沒相信過設計可以促進什麼
因為社會如此罪惡猖狂,好人勇敢的告訴我們:我沒有做錯事
文明拋棄了蠻族,低劣的笑話(實際上,文明才是蠻族,他們說的笑話難笑至極)

所以我強烈的質疑設計(design)如何的好(fine)?
好在他能夠代表“錢”所不能代表的品味嗎?
設計能帶給社會關懷助力?能帶給台灣的民主政治些許的sense嗎?
這是我不相信設計的原因,因為除了個人之外,我看不到群體的感性在它之中

不過那場雨讓我稍稍的釋懷,因為那場雨我感覺到了設計
或者說,因為那場雨,我對設計的主體論的位置有些猜測
起因於我,躺在我的房間,包裹著大涼被,睜開眼…
我的房間是和式木質地板、側拉紙門,約莫一部轎車打開兩扇門那麼大
房間的外層是鐵皮,我住在加蓋的透天樓房裡,雨水呢
緊密地,密度平均的降落在我房間頂上的鐵皮
為何說我因此感到了設計就在這裡產生?

那是因為它頻率穩健的包覆著我的所有知覺
我願意稱之為私密的知覺,一種我才能夠感受得到設計感
但相反地去想設計師在設計時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你真的相信Ppaper裡面標榜的新生活樣貌,設計師為了帶給人們在文明冷感下的一些心靈熱度,不斷繁衍勾引品味道德的形式、色澤或者功能,那麼怎麼不讓住在橋下的流浪漢或者北二高旁邊的原住民來好好評判這些他們根本達不到的品質,你可以想像這些被排拒在設計資本之外的人們擁有什麼感知力嗎?設計師陳俊良在雜誌裡面表演他尬意的日式料理餐廳,一份500多塊五塊不到的生魚片,我搞不好頓時就被設計嚇了一身尿幹!難不成我們都要像他那樣?陳俊良他媽的只有一個,流浪漢卻很多,你以為設計是什麼?

我沒有要刻意在製造極端,因為根本來說,如果設計在當代擴延成為謀體氛圍,在哲學的層次上,就已經變為社會問題,而癥結就是他「並不社會」,且非常的去物質(de-materialized),因為就在我閉上眼的瞬間,在雨滴落在鐵皮劈哩(不到一秒時間,幾百幾千滴的雨滴共同抓好時間落在鐵皮上)聲音─聽覺結合的霎那,人體皮膚、棉被的溫度、睡躺的姿勢集合而成的「非視覺爆發」─爽,即使睡不著我也感到舒服─就在這時我可以知道那就是設計了。或許更該解釋一些我們走進樣品屋、誠品創藝專櫃前零零碎碎的設計感受,同時順便回想這些設計品最後的下場(如果你常買一些稱為設計品的東西的話),我們都在設計的視覺告示牌之中被生活細節的活動場景牽引到一種消費慾望(不只是買東西而已),同上述的論點一樣,共同特徵其實就是欲望,然而我要強調設計不是物質性的,也並非“非物質性”的;更進一步地說,我討論的物質與非物質是在心裡層次的物質化過程(materialize),或稱之為“使之有形”的過程,同時這是在物質化與去物質化的“之間”(in-between)。

因此當雨與設計在心裡層次的使之有形的過程當中,它正是「瞬時性」的,我們只有把握這種瞬間才可以真正的掌握到設計的本體,而平常時候我們買設計品的過程早已遠離了設計本體,那不過是物質資本的傳染體,但不要以為設計或許可以改稱為一種氛圍美學,因為那不過是物質形式擴大為特定場域的解讀(你去跟流浪漢談特定場域阿,他的場域之有那些設計之外的邊緣,幹!)。排此,設計在此便成為了社會問題,我們(共同)都需要設計師的設計,而非我們可以掌握到的“瞬間的設計感”。

其實這是我對我自己的訓練,除了這種觀察我覺得不管在任何時候,口袋裡的政治永遠都包覆著隨時欲完滿的慾望系統(不管有沒有買到設計品),而這種訓練就是對人類感知系統裡頭的速度切片,再進一步地在裡頭挖掘生物性的瞬間(雨與知覺連結下的爆炸),換言之,令我們在設計下強烈地陷入慾望邏輯的,其實就是我買故我在、我買故我爽的─「爽系統」,而唯一能夠被拆穿的就只有在爽系統之中極為短暫的,沒有設計帶來的恐怖階級化(有些時候,你不懂設計還真是會被鄙倪)的和平現實,在當代我們越來越難以捉摸,越來越虛擬的現實感,唯有此我才不會將之棄離的設計。

最後或許該有點環保主義的結尾(否則越談越超真實),因為如果我冀望的設計可以使人少買一些該死的桌子、椅子、牙刷架、按摩棒…那麼我的訓練或許至少可以在減少購買一件設計品之下,為全球暖化減少0.48公斤的二氧化碳,多想想設計到底是什麼,荷包也許會滿滿。



目前,我已搬至新居所,在搬遷之前我丟棄了許多設計不錯的物品(設計品?),不過終究我還是離他們而去,唯有設計感可以伴我左右,要再多訓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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